这两张照片,是1990年1月,原任国务院副秘书长、国务院参事室主任的徐志坚,在担任国家技术监督局局长来沂蒙调研时,专程到沂水县院东头镇察访的留影。一张是在桃棵子村沂蒙红嫂祖秀莲墓前,鞠躬祭拜后,接见其亲属——祖秀莲的小叔子,及察看其保存的济南军区《前哨报》登载祖秀莲救伤员被誉为红嫂的报道;一张是在马家崖村亲访同学、小学和群众后,离开时村民到街上欢送的场面,一位白发老大娘向徐志坚说:“别走了,多住几天吧,就住在我家!”感动得徐志坚流出了眼泪,他事后说:“沂蒙人太实在了。”
徐志坚这次来沂蒙,工作关系——我是地区标准计量局(技术监督局前身)局长,一直陪同到底,对前后缘由、徐局长与沂蒙、特别是沂水的感情以及他察访时的行动表现,让我深受感动,且具传奇色彩。
还在1989年年底时,徐志坚就委托山东省标准计量局给打听沂水县的马家崖村,还说出附近有个叫“相公顶”的山名予以证实,他欲前来专访。省局自然找到我,我虽是沂水人,还真不知马家崖这个村,只知道有个“马头崖”村,但告知沂水县局后,立即就找到并确认了,那个“相公顶”山,实际叫“仙姑顶”,是谐音所致。
那是1990年新年伊始,天气很冷,到处是冰雪痕迹,徐局长身穿黄大衣,敞头带副眼镜,率工作组,由省局领导陪同,冒严寒来到临沂。专员接见后,重点在我局召开座谈会调研,又考察了临沂(小)市局及西郊商场,还参观了竹简墓博物馆,第二天下午便赶去沂水。
他告诉我,1946至1947年间,他那时12岁,跟随任新四军首长的父亲,曾在沂水马家崖一带住过一年多时间,他就在这村的小学上的学。几十年了,对这里印象很深,也有一些同学,时常想念,这次要专去看望。他还说母亲是在随军医院,住南墙峪,还有哪部、哪队住的是哪村哪村。
来到马家崖,幸亏我帮他准备了几份茶叶和点心礼物,果然找到了几位同学,都已50多岁了,他们亲热拉手,还和他说了谁谁参了军,谁谁牺牲了,都互相问候不迭。徐志坚让同学领他到小学,他看到房舍课桌等简陋后,随掏出了500元递给了校长,说添补点教具用,大家都很受感动。接着去看了原随军医院和“仙姑顶”等地址,他频频点头不知要说什么。最后他深入各家户察看了农村吃住等生活方面的条件,说有变化、不大,心里感慨不已,所以在与村干部交谈时,鼓励他们加劲干,力争早日改变面貌。当村里人知道徐志坚就是40多年前曾住在本村的新四军眷属,在这里上学时,都涌出来观看,也就出现了上述和那张照片上的场面。
徐志坚听说不远处的桃棵子村是一位“红嫂”家乡时,便坚持再去那里,即上面说的和照片所显示的那内容。他当着陪同人员,说了战争时期,沂蒙红嫂救了多少伤员的事例,称赞不已,还交代当地的干部,一定要关照好烈军属和红嫂们的家庭及后代。
徐志坚是先访问了这两个地方,然后才去沂水县局的,他除鼓励尽快健全监测机制和手段外,并决定拨10万元资金予以扶持。
我在陪同徐局长期间,根据他提出的生活从简随当地,所以我安排住处每顿饭要喝小米稀饭或玉米糊糊,吃煎饼和小豆腐(即渣豆腐),他很满意。所以离开时,我给他买了一小袋小米、一包煎饼和两双沂蒙布鞋,他感谢我做得好。
陪同徐局长三天访问活动,我看到了一位党的高级领导干部为国为民的情怀,真纯高贵的品质,以及朴素扎实的作风,在暗暗钦佩的同时,我急不可耐地立即写了一篇题为《情系沂蒙亲人心》的通讯,记述了这位领导干部深入基层和探访故地的活动,投寄给《中国技术监督报》于头版发表了,地委宣传部的《思想战线》也相继转载。之后,我将访问活动的照片,整理成一本小影集,写上了个简要的前言,以《志坚莅临志更坚》为标题,连同一包小米煎饼,托人捎去北京,得到了徐局长的感谢回复。
徐局长回到北京不久后我获悉:他让在清华附中读书的女儿,主动与马家崖的几位女同学结成对子,互寄信函交流心得,据说,其女儿还数次寄来学习用品和图书;他本人给一位耳聋的同学马士升寄来了一个助听器,在马家崖轰动很大。
1997年,沂水记者在《临沂日报》登载一篇题为《身在北京 难忘沂蒙 徐志坚情系第二故乡》的报道,是说年已63岁、时任国务院参事室主任的徐志坚,从省吃俭用中节省的钱,寄给马家崖村委2000元,让给生活困难的群众一点补助。2001年前后,得悉徐志坚不顾年迈,再访马家崖,因我早已离休,单位只告知了我这一消息,未能陪同,详情亦不知晓。
(头幅照片拿报纸的和另幅右边白领者即本文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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