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临沂城随着出租汽车业的迅猛发展,那时髦用语也“忽如一夜春风来”,风快而广泛地流行开来。一改“坐出租车”为“打的”。与此相关的一连串地新型词汇随之拥出:如什么“轿的”、“面的”、“去叫个的”、“给你的钱”,还有“的哥”、“的姐”等等,好一派现代气息!新闻媒体固然相应采用,平民百姓,不管大人小孩也很快习惯了。家在乡下的80岁的老大哥来临沂,我问他怎么从车站过来的,他说“打的来的”。我暗叹他形势跟得紧。
我把这看成是个十分有趣的汉英(或中外)结合,恰到好处,简单易行的民众语言“创举”。“的(音di)”是出租小汽车英语taxi译音(的士)的第一个字,即代表“的士”,前面加上汉字“打”这个动词,便组成“打的”,比“坐出租车”四个字,既洋气又简练、顺口,可谓妙哉!“面的”更妙,“面”是指汉语“面包车”,“面的”即汉英组成的面包型出租小汽车。可“轿的”就明显地画蛇添足了,因为“的士”就是指的出租“轿车”嘛。既然“的”就是出租小汽车,其男女司机称为“的哥”“的姐”,也算顺理成章,而且更亲切。
最近在报上看到四川的一条消息中,有“板的”一词,细看是指的马车,看来四川马车也叫板车,没说是否是出租的,但这马车可是非机动车呀,这种车也称“的”,再用汉语方言“板”与英语结合,真乃独出心裁。如以此为准,笑话可就闹大了。咱这里有的是“胶的”(胶轮推车)、“排的”(地排车),小孩车也可叫“孩的”……但沂蒙人还是有水准而稳重的,不仅没这样叫,而且对出租的摩托、三轮也从未叫过“摩的”或“三的”,就连出租吉普车也不叫“吉的”或“普的”。因为他们知道,“的”是比较高雅的,还要和大城市的称呼“接轨”,尤其不能弄巧成拙。
在这里顺便一说“巴”:市内跑的公共汽车,英语叫“Bus”,译为汉语叫“巴士”。既然“的士”可叫“的”,那么“巴士”为何不能叫“巴”呢?于是有人就加以“发展”,叫中型客车为“中巴”,小型客车叫“小巴”,“大巴”自然就连大客车都包括进去了。
此类用语,好像并不陌生,无非是图个新鲜、简单、逗人乐。如开会研究完一个问题,就说“帕斯过去”,实际是英语“past”(即过去了),显然读之有误,而且又重复;现在“Bye,Bye!”(再见)用的最多,如说“咱们Bye Bye啦”,这和上边说的“taxi”(的士)的使用有些类似。本来英语的再见是“Good bye”,却简化为两个“Bye”,汉语读“拜,拜”,好读又好听。年轻人还喜欢学外国人把食指和中指伸出叉开,形成“V”字,即“Victory”(胜利)的第一个字母,来表示胜利或成功;用拇指和食指相接,其余三指伸开,形象“OK”,表示“好,对”;也有单独使用英文字母的,我知道有些人为省事,把“问题”二字,写成“门”里边或右边,加上个大写英文字母“T”。小说里用英文字母代表人物或城市的就更多了。还从报上得知,现在要想去外企求职,需提供一份中英文简历,但不知怎样写法。我上学刚学英语时,班里流传一个汉英合写的顺口溜的信,至今仍记得:”Father Mother敬禀者 : 儿在学校读Book,各种功课都Good,唯有English 不及格……”虽引起哄笑,但也觉得很有意思。
(山东宋树声写于2000年10月,同时在《沂蒙生活报》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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