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横伏牛北崤山,中腹怒拔熊耳颠。
群峰筑起千重嶂,洛水浪劈万仞山。
地处豫西边陲的卢氏县,山大林深,沟壑纵横,伏牛山、熊耳山和崤山山脉,由南到北遍布全境,流经卢氏的第一条大河—洛河,由西向东穿境而过,营造出肥沃富庶的峡谷盆地。卢氏县城就座落在这谷地的中央。卢氏独特的地理条件和浓密的天然植被,自古以来就成为野生动物的天然乐园。
从卢氏县城出发,沿洛水溯流而上约40公里的徐家湾乡与磨口乡的交界处,有一条注入洛河的溪流,名叫石断河,其实“石断河”,纯为后人误写,其原意应为“食断河”。
据说,很久很久以前,那里偏僻荒凉,林木茂盛,人烟稀少。在山青水秀的洛河岸边住着一户人家,他们靠耕种洛水瘀积的河湾沃地为生,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勤劳的山民,不肯放弃大自然给予的优越条件,还时常让孩子们到山上放牧些牛羊,作为家庭收入的辅助。
有一次,孩子放牧归来,大人发现羊群中缺少了羔羊,以为是羊羔迷路,不会丢失,也就不太在意。但是,后来此类事件屡有发生,家人上山寻找,但亦未找到,也只好作罢。
在一个炎热的夏日傍晚,牧羊孩子将羊群赶回后,对父母高兴地说:“我快要成神了!”父母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孩子答道:“这些时,我总是把牛羊赶到山沟之后,感到非常困乏,常蹲在沟边一巨石下打盹,我梦见自己学会了腾空,而且功夫日益见长,一次比一升得高,有位仙人指点说,用不了多久,只要我能越过沟边那块岩石,就可成神了。”
家人十分诧异,于是,当孩子再次放牧时,便决定远远尾随看个究竟。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当孩子父母看到那一幕可怕的情景时,顿时把他们惊呆了。原来,在孩子栖息的峭崖之上的巨石下,有一天然石洞,有条巨蟒从洞中爬出,正在吸食熟睡的孩子。但由于山崖较高,蟒蛇力所不及,每次只能把孩子吸到一定高度,孩子便自动脱落下来。大人们终于明白了羊羔屡屡丢失的原因,急令孩子归返。从此以后,家人就再也不让孩子到那儿放牧了。
但是,那个地方是卢氏县城通向县西重镇徐家湾和官坡的必经之路,由于蟒蛇日渐长大,不知有多少不知情的路人在此走失,成为巨蟒的腹中之餐。消息传开,人皆赫然,人们再也不敢从此路通过了。于是,人们便把此河叫作“食断河”。
后来,人们想尽了各种办法除蟒蛇,皆因不能接近其身,而不得成功。据说,有一猛士自告奋勇,欲持刀而刺杀之,但未及蛇洞,便被巨蟒连人带刀吸食。,还有一勇士欲持矛而击之,亦未及蛇洞,竟被巨蟒卷进洞府。从此,人更赫然。
星移斗转,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月,忽一日一智翁梦见一仙翁,仙翁告曰:“欲除蟒害,当以火攻之”。智翁矛塞顿开,经过巧妙构思,他设计出一个灭蟒的绝妙之策:他让一头毛驴背驮火药前行,然后点燃一根香火,反复测算了毛驴行走与香火燃烧的速度,算准了毛驴正好到达蛇洞与香火燃烧的同步时间,选准了时机,开始实施他这一大胆构想。
又是一个夏日的傍晚,围观的山民远远站在山麓前,神情紧张地凝视着智翁牵着毛驴,一步步逼近蛇洞。当走到与蛇洞一水之隔的小河对面不远处时,智翁停住脚步,并将点燃了的香火插到毛驴背上的火药袋上,毛驴则继续前行。当驴接近蛇洞时,巨蟒哪肯放过这上门肥客,立即出洞“迎接”,刹时间,火药即刻点燃,烈焰腾空,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峡谷,群山为之震颤,驴和蟒蛇同归于尽。智翁见状,兴奋地不断向人群高声呼唤,并放声大笑,竟因喜极而亡。
事后,人们打扫战场,在蟒蛇腹中发现的银圆宝,银簪等物品,足足装了几麻袋。人们为了纪念智翁,在洞前的柏树下,修筑了小庙,以颂扬他为民除害的千载不朽的丰功伟绩。
我祖居在距石断河不足十华里的西虎岭村,童年时就常听到父辈们讲述这惊心动魄的传说,怀着好奇心理,我曾约同伴们在一个暑天中午来到石断河,寻找那传说中的蛇洞。
食断河是一个狭窄而荒僻的山谷,谷两旁的高坡上山崖峭立,青岩裸露,无形中给人增添了一种神秘而恐怖之感。我们小心翼翼地沿溪水而上,在距谷口数百米靠近溪水的崖坡上发现了传说中的蛇洞,洞前小庙依存。我们未及洞前,就感到一股寒气袭人,幽暗的洞口仿佛巨蟒张大的海口一样,令人毛骨悚然,阴森恐怖,我们宣及告退。
归来后,我在字典里 查到“蟒”字:蟒是一种无毒的大蛇,长达6米以上,体有黑色或褐色斑纹,腹白色,常生活在近水的森林里,捕食禽兽为生。我感到那里完全具备蟒的生存条件,从此,我对传说中的巨蟒的存在深信不疑。
岁月荏苒,五十年沧桑。当2005年暑天我再次亲临石断河考察时,发现庙已无存。由于村民围塘养渔,池水淹及蛇洞,但仍幸有半边洞口露在水面之上,遗迹犹存。顿时,我的心里产生出一种莫名的遗憾。
我站在谷旁的山坡上,久久地望着蛇洞,思绪万千,我敬佩智翁为民除害的英雄壮举,然而我又为失去蟒蛇而深感惋惜。假若蟒不伤人,能与人为善,千年巨蟒一定现在犹存,那该是何等的幸事!那么人们一定会用一种全新的方式让蟒蛇与人类和谐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