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听说“运城鼓楼巷”是1954年的事。
那年,我们解县师范奉命并入运城师范,而运城师范就设在鼓楼巷内。
于是,鼓楼巷伴随我在运城生活了两年,直到1956年初师毕业。
运城,由古建筑冠名的小巷委实不少,而保留至今的古建筑遗迹却不多,像鼓楼巷人口处仍保留着一座运城鼓楼残缺不全的砖卷门洞恐怕是为数不多中的一个。
砖卷门洞上斑驳陆离,衰草凄凄,甚至还长有几棵不高的小树,随风摇曳。
现遗留下来的门洞,约十米长,四米宽,三米高,从巷内到巷外呈缓坡式,南高北低。
史载,运城鼓楼位于市区老城东街与原鼓楼巷(现解放南路)交叉路口,是明清时期的标志性建筑。原为四方形,上有两层,下有门洞,实在威武。据清顺治期间《新修河东运司志》记载,明万历七年(1579)由河东巡盐御史房寰主持创建,清光绪三十三、三十四年间(1907~1908)进行重修。当时,耗银5000两,工期200多天。鼓楼原为砖木混合建筑,通高24米,由砖石砌基座和木构楼阁组成,基座由青石砖砌成,十字门洞贯穿东南西北,基座上原建有重檐十字歇山顶木楼阁一座,1947年毁于战火,现仅存砖砌基座,即四个砖卷门洞中的一个--北边门洞。随着旧城的改革,鼓楼基址已成为运城市城市的坐标和历史发展的见证。
既为见证,就应该保存下来。而在运城解放南路拆迁过程中,却没有涉及文物的保护问题。因而,当工程队发现鼓楼基座时,怕损坏文物,自觉地暂停下来。消息传到区、市文物部门,文物专家认为,运城鼓楼虽然还没有批下来是“文物保护单位”,但它确属清代残存遗址,具有一定的历史文化价值,应该予以保留和保护;消息传到市委宣传部,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于波,立即召开宣传部全体会议,宣布:一是要抢修运城的钟楼、鼓楼,让鼓声再次响彻河东大地;二要重新修复盐池禁墙,在禁墙上能够跑马拉松;三要重新完善老爷庙工程,扩大“武圣文化”和“潞盐文化”的宣传力度。
在修复保护方面,运城日报和黄河晨报做了大量工作。从现如今查到的资料看,修复工程基址考古清理工作已经结束,鼓楼基址清晰可见:东西和南北长各16.2米。仅现存北半部基座,基座高6.8米、南北宽6米,中间有一宽4米的门洞,东、西、北三面散水台保存完好;东西门洞地条石完好,石面上没有车轮碾压的痕迹,而南北门洞的石条上可见清晰的车轮碾压痕迹。这就说明东西门洞为人行道,而南北门洞为主干道。
市民们对运城鼓楼的修复工作也抱有极强的欲望。概括起来,原因有三:(一)、它承载了厚重的历史沧桑。鼓楼就像一位饱经霜雪的智者,蹲在城市的一角,见证了运城的人文嬗变,亲历了历朝从鼓楼缓缓走出的名人,如著名戏曲作家关汉卿,一身正气的曹于卞,辛亥革命山西骨干李岐山,全国植棉劳动模范曲耀离,蒲剧泰斗阎逢春,中国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政治家程子华……(二)、它见证了运城盐文化千百年来的文明史。运城非盐池不立,盐池非运城莫统。因盐而生的因果关系造就了鼓楼文化和盐文化的密切联系,于是,鼓楼见证运城盐文化的文明史就是当之无愧的。(三)、它还见证了运城红色革命史。站在鼓楼前,我们似乎看到了许许多多红色革命的故事。比如,1934年8月,国画大师齐白石由蜀返京途中,持孔祥熙介绍信来运城盐池写生。某日,齐大师应邀去鼓楼下老运师为学生授课,当时可谓万人空巷,从鼓楼口到学校门口,挤满了欢迎的市民和学生。又比如,1937年10月,丁玲率抗战宣传团来运宣传抗战,曾在老运师礼堂发表过演讲。那时,鼓楼是进入运师的必经之路。丁玲的演讲非常煽情,爱国学生,挤满了礼堂,慕名赶来的各县学生从校门口一直绵延到鼓楼口。为了听到丁玲的演讲,学生用报纸卷成喇叭分次传递。又比如,由地下党人裴丽生、韩玉琦创办的“丽丽派报社”,离鼓楼不远,报纸一出版,鼓楼口就是报贩的首选之处,不少热血青年就是从这里接受唯物主义启蒙教育的。再比如,1926年省立二师继省立二中之后,成立了运城地区的第二个党支部,因此河东一带流传着这样一首民谚:“要革命入二中,要敢干入师范!”此后,运城地区先后建立起13个中共支部,1个中共县委,发展党员92人,红色革命风起云涌。
其实,站在鼓楼前面,我们闻到了历史味道,有位网友说得好:“遗存也是历史,我们不能把我们祖先的遗存仅仅变成一张挂在墙上的画,留给后人。”今天,我去修复现场看了看,一切都在紧张地进行着,笔者坚信,不久的将来,运城鼓楼就会再现雄姿,给市民提供一个休闲娱乐的良好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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